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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赌对了。
那天其他人问了一圈,还真没有卖的。
晚上回到宿舍,我们把这张插进去之后,大菠萝的头像出现了,上面有一行字:LORD OF DESTRUCTION.
群众们激动了:我x,真的是资料片!
然而冷静下来我们又有点哭笑不得。
苦等几个月,你不出。
明天就考试了,你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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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学期的考试形式对大多数人来说不容乐观。
老崔要准备“三大战役”——邓理,法语,马哲。
随便哪一门挂了就要被开除。
虎子有多少门我没问,不过丫已经宣布出家,法号“不可不过”了。
昨天晚上这些人熄灯后不睡觉,在走廊里复习。
虎子连地铺都打出来了。
老崔一边背书一边骂:
“你MB马 克 思这个穷B就是看着别人有钱心理变态,写本破书,结果被列 宁看见。翻译到中国来,又被李 大 钊看见了……”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xx主义——你MB!
你在自己家打炮我管不着,你TM的往别人家乱射个G8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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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们在心里衡量了几秒钟,一致决定:管他妈的,先玩游戏。
然而这时又出了一件事,导致我们的暗黑之旅耽误了好长时间。
老板神秘兮兮地来散布小道消息:听说要换宿舍了。
啊?换哪去?
整个十号楼全部搬走,然后新校区的孙子们搬进来。
我又开始问候学校领导的全体亲属。
当初是你要合校,不是我要合校。
合校以后你名利双收,我啥好处也没有。
现在麻烦拿来了——你丫合进来的几百号人没处住,凭什么要老子搬家?
搬你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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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这种话也就是说说而已。
虽然那年头因为拆迁而死人的事还没有今天这么多,但大家也明白这种事是没法抗拒的。
一时间人人情绪低落,游戏也没心思玩了。
要知道女生楼可就这一座,搬走了就没的可看了。
虽然我们不是天天有时间观察对面,可这是我们这群倒霉蛋的唯一福利(当然了,女生可能不这么看),被剥夺了实在令人气愤。
某伟人七老八十的时候估计也已经做不到日理万鸡,但有人要解散文工团丫不也震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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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307的在线人数创了记录。
我们把桌子拼在一起摆在窗前,上面的人采取第一排卧倒、第二排半跪、第三排站立的三线战术把那个大窗户堵得严严实实。
如果这还不够热闹,窗子两边的每个上铺还挤着三个人。
其实经过这么多年的攻防战,女生楼那边早已水泼不进,看不到什么了。
窗帘一律捂得严严实实,女生在水房洗漱都不开灯。
唯一的机会就是水房外的一小段走廊正对着窗口。
每当那里出现个一鳞半爪,就能让我们喝醉了一样喝彩。
这种心情不是色情狂式的满足,而是更像暗黑里打出个暗金装备。
哥看的不是女人,是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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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总 书 记那天情绪高涨,整个人此起彼伏,回顾往事,倍感沧桑。
他说,有一段时间大家沉迷游戏,我们的观察家事业也像无人耕耘的土地,不但荒了,还滋生出一些狐狸野狗之类的幺蛾子。
有一天下午他在进行日常观测工作的时候偶然发现对面一个女生宿舍窗帘角在动。
仔细一看,靠,那边也有个单筒望远镜探了出来。
两镜筒相对,总 书 记满脸淫笑地挥挥手,那边的那位触了电一样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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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 书 记的回忆拉开了我们怀旧的帷幕。
大家忽然发现,自己有无数的回忆跟这座破楼密不可分。
老崔想起大一时,对面4楼有位大四的学姐,不但不拉窗帘,每天晚上熄灯前还要只穿着内衣在上铺走来走去。
这件事我也记得。
那时候军训还没有结束,有一天老崔来叫我去看个人。
“看谁?”
“康大姐。”
康大姐?还宋庆龄呢。
老崔解释说,这是对面的女生代号——Miss Generous,慷慨大姐——的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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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她这是想干嘛?”我看了一会儿,觉得很纳闷。
我那时毕竟还是新生,见识浅薄,不明白大学会让人变态到什么程度。
群众们有的说像是在找东西,有的说像是在苦苦思索。
持前一种观点的人说,不管她在找什么,希望她永远找下去。
持后一种观点的人说,希望她是物理系的,正在试图推翻相对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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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还有件事我记得相当清楚。
忽然,康大姐发现了我们在偷窥——可能是看到了镜片反光吧。
然而她没有发火也没有尖叫,只是嫣然一笑,又在窗前朝我们招招手,才缓缓拉上窗帘。
妈的印象太深刻了。
“多好的人啊,见不着了。”总 书 记又感慨万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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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聊着,对面楼忽然黑了(我们偷窥当然早就把灯黑了)——断电时间到了。
大家正准备离去,楼上忽然传来一阵歌声,唱的是BEYOND的《真的爱你》
仔细一听,有吉他伴奏——这说明唱歌的是我们院大四英语系的,那人我认识。
我们忽然想起:明天大四要离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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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们第一首歌唱到一半,合唱队的规模已经扩大到整个四楼。
第二首歌开始时,整座男生楼开始跟着唱。
女生楼那边窗口出现了一点点烛光,还有人打开窗户大喊:“你们太帅了!”
“师兄们一路走好!”
“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边有人回应。
男生楼上掌声、口哨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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